村長娶媳婦,大叔送禮卻被攆出來,新娘得知真相後,竟做出「這個舉動」!
臘月初八這天,村長老根家娶媳婦,全村人都去送禮賀喜,忙得不亦樂乎。可朱五卻為送禮的事心裡七上八下直折騰,眼看太陽快落山了,他還為去不去送禮舉棋不定。
這時,躺在床上癱瘓的老娘開口說:「五兒呀,你咋的了?」她聽兒子說了心裡犯難的事後,說,「哪能不去呢?鄉里鄉親的,不去不近人情。去,送個禮,表個心意!你看,天色不早了,新媳婦的花車快要上門了,等到新娘一到,天地一拜,酒宴一開,想送禮也不成。咱山裡有個講究,拜完了天地,再去送禮,那是咒人家不能白頭到老!」
聽老娘這麼一說,朱五咬咬牙,下定了決心。出門前,他特地洗了個澡,換上過節才穿的衣裳。
一到老根家,果然熱鬧非凡,門前的樹上掛了十幾盞大燈泡,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晝,老根正咧著大嘴,喜笑顏開地給滿院子的人撒煙。
朱五站在牆根邊,見老根拿著煙朝他走來,連忙滿臉堆笑迎上去,伸手去接。不料,老根一看見他,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伸出的手也縮了回去,皺了一下眉頭說:「朱五啊,你咋也來了?」
朱五賠著笑臉,拱了拱手說:「你家娶媳婦,大喜事,我咋能不來?」
老根說:「你的心意我領了!可你咋能把癱在床上的老娘丟在家裡?回去,趕快回去!」說罷,轉身再也不理他。
朱五鬧了一個大紅臉,再往四處一打量,只見滿院子的鄉親鄰居好像沒看見他似的,沒有一個人與他搭訕。
朱五心裡後悔不該來,但現在既然來了,禮還是要送,送完就走,這喜宴就不吃了!於是,他悄悄走到門口的一張收禮桌前,摸出一張五十元鈔票,遞了過去。收禮的主事抬頭一看是他,眉頭頓時皺了起來,也不伸手接,只一努嘴:「放在桌子上!」
朱五哆哆嗦嗦把錢放下來,那收禮人用筆桿一撥拉,將錢推進袋子裡,隨口怪腔怪調地喊道:「朱五隨禮五十!」
正忙著招呼客人的老根一聽,臉拉長了,他瞪起眼,咧著嘴,指著朱五說:「朱五啊,我說的話,你咋就聽不懂呢?你送個啥禮呢?」說著,接過收禮人拿出的那張五十元鈔票,往朱五口袋裡一塞,回過頭,對一個幫忙打雜的說:「等一會兒喜宴辦完了,你拿點魚肉小菜,送到朱五家裡去,讓他娘兒倆嘗個鮮!」
此時的朱五腸子都悔青了,臉紅得血潑一般,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。就在朱五不知如何是好時,只聽門外突然鞭炮齊鳴、鑼鼓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。老根一聽,也顧不上朱五,忙著招呼去了。
朱五強忍住眼淚低著頭,奪門而出,不料還沒跨出門檻,就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。他抬頭一看,嚇得差點魂都飛了。
朱五撞上的不是別人,而是剛從花車裡下來的新媳婦!朱五知道這下自己闖大禍了。
原來這山裡人家娶媳婦有個說法,新娘子下轎頭一眼見到的人,叫「喜人兒」,這個人如果是個五福齊全、兒孫滿堂的人,就預示著新人婚後美滿幸福。為了討一個好兆頭,老根家早已找好了這樣的人,在門口候著。哪想這個「喜人兒」,卻讓朱五誤打誤撞地當上了!
朱五傻子一般站在門口不知所措,只聽老根在他耳邊壓著嗓門咬牙切齒地說:「你今天是成心與我家過不去啊?你也不想一想,你是個啥樣的人?!」說完,用手一搡,把朱五往旁邊一推。朱五沒站穩,一下跌倒在地上。
朱五不敢吭聲,從地上趕緊爬起來,撒腿就往家跑。沒跑幾步,就讓老根從身後拽住:「跑什麼跑?你他媽的當上了喜人兒,咋能說走就走?」
朱五隻得乖乖停了下來,心說:是啊,這「喜人兒」既然當上了,不管是好是壞,就不能走,這是規矩!看來,今天這喜宴想不吃也不行了。
他紅著臉,打量了一下門口曬場,只見一字兒排開的十幾張八仙桌,已經坐上了人。鄉村幹部坐一席,毛頭小伙擠一團,婆娘媳婦扎一堆。要說過去,朱五在村裡還算一個能人,能說會道,一向被主人家請去陪有頭有面的人,坐在主要席位上。
可此刻……老根站在朱五身後,沒好氣地說:「你還在這裡晃來晃去幹啥?你自己掂量著看,該坐哪兒就坐哪兒。」說完,丟下朱五走了。
可此刻……老根站在朱五身後,沒好氣地說:「你還在這裡晃來晃去幹啥?你自己掂量著看,該坐哪兒就坐哪兒。」說完,丟下朱五走了。
朱五心裡把自己掂了掂,就朝過去曾一起喝過酒的老哥們那桌走去。他正要往那空位上坐下,空位旁的一個老夥計突然猛地一抬腿,朝桌子底下的狗一踢,喝道:「滾!滾一邊去!」
朱五望望老哥們那冷冷的目光,尷尬地站起身來,往四處一打量,見另一席親侄子旁邊有一個空位,忙走了過去。剛走到桌旁,侄子卻拿起一雙筷子放在旁邊的位子上,低聲說了一句:「五叔,這裡有人!」桌子上,其他的街坊鄰居,都低下了頭,裝作沒看見。
朱五站在那裡,臉一會紅一會白,不知所措。這時,另一個桌子上,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媳婦,向他招招手說:「這位大叔,到這兒來吧,我們這桌正好缺個男人當席長。」朱五見這桌的人都不認識,趕緊過去坐了下來,感激地朝小媳婦笑了笑。
不料,另一桌一個小夥子高聲把小媳婦喊過去,在她耳邊嘰咕一番,小媳婦的臉變了色,逃也似的坐到別桌去了。她一走,桌子上的其他人,也都一個個起身,擠到旁邊的桌上去了。
這桌只剩下朱五孤零零的一個人。到這時,他終於明白,不是老根和鄉親們不講情面,是他今天根本不該來。他強忍住眼淚,站起身來,踉踉蹌蹌地往家裡走去……
老根望著遠遠而去的朱五,咧開嘴笑了。可是他那剛過門的新媳婦知道緣由後卻不答應了,她對老根說:「爹,鄉親們不能這樣對待朱五,您作為村長就更不應該了。再說朱五是我們的喜人,無論如何都不能缺了他。您要是不把他請回來,這喜宴就不開了!」老根固執要面子,可今天卻不得不聽新媳婦的話。
再說朱五回家沒過一會兒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他打開門一看,是老根紅著臉站在門口,再一看,嚇了一大跳,老根身後還站著他家剛進門的新媳婦。老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:「朱五啊!剛才是我不對,我這剛過門的媳婦兒,把我狠狠地說了一頓,你也別見怪!」說著,他就上前拉著朱五說:「走!走!走!這喜宴還等著你呢!」
朱五一聽,就往屋裡躲,連聲說:「不了!不了!」老根家的新媳婦走上前來:「五叔,對你侄兒媳婦有意見了?你可是我剛下轎就碰到的喜人兒,你不去這喜宴還咋開?」
朱五想起剛才的情景,還是一個勁兒搖頭:「不,我不能去,我知道我是啥樣的人。」
這時,屋裡的老娘聽了,大聲地說:「朱五,人家新媳婦都上門來請,給你面子了,你別老狗坐轎,不服人抬!快去吧。」朱五見老娘也這麼說,只好隨著老根和新媳婦又出門了。
三人一回到喜宴上,在場的人立即安靜了下來。大夥瞪著驚詫的眼睛,齊刷刷地盯著朱五。朱五一看這陣勢,立即耷拉下腦袋,悄聲說:「我,我還是回去吧……」
新媳婦笑道:「五叔,別怕。」她說著,大大方方地拉起朱五的手,在眾人矚目之下,把他拉到最裡頭的主桌,這一桌坐的是新娘新郎、伴娘伴郎,還有那些德高望重、五福齊全的人。
鄉親們一個個驚得合不攏嘴,朱五也一邊擺手,一邊向後躲著說:「閨女這可不行,我,我……」
新媳婦說:「五叔,您是我請來的貴客,您今天就坐這兒。」說著硬把朱五按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
新媳婦滿滿地斟上兩杯酒,端起一杯站起來,脆生生地喊了一句:「五叔,敬你一杯!」
朱五受寵若驚地拿起杯子,一仰頭一杯酒倒進了肚裡,直嗆得他嗓子火辣辣的,朱五隻得從面前的盤子裡,連夾了幾口菜壓一壓。新媳婦也隨手抄起筷子,從那隻盤子裡夾菜,吃了起來,見大家都還木獃獃地不動彈,就笑著招呼起來:「大家還客氣個啥?喝酒吃菜呀!」
滿桌的客人一見,這才拿起筷子。其他桌的人見了,也拿起酒杯。一時間,嬉笑聲、喧譁聲響成一片。新媳婦悄悄地向朱五做了一個手勢,朱五心裡一熱,眼淚就下來了,他在城裡治病時見人比劃過,他知道這手勢是「愛心攜手」。原來,新媳婦是城裡醫院的護士,她知道朱五是一個愛滋病人!
從此以後,朱五家裡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,村裡娶媳婦,嫁女兒,他該坐哪桌,就坐哪桌,如果有誰嫌棄他,村民們會理直氣壯地站出來說:「別介!我們村長家的兒媳婦,城裡的大姑娘,花骨朵一樣的人,都跟他握手、吃一個盤子的菜,人家說了,溫總理也與愛滋病人握手呢,你算個啥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