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房花燭夜,白蛇盤樑吐蛇信,新郎要殺「牠」,牠卻救了新娘一命!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
這個故事,便與蛇有關,且是在洞房花燭夜。聽著是不是有點怪異?
話說多年前的一天,對孤鬆屯的小夥子韓順來說,是個喜日子:他要和對象水杏成親了!
閒話少敘,直入洞房。待到賓朋散去,韓順樂顛顛扎進新房,摟著水杏就往被窩裡鑽。誰料,水杏卻推推搡搡,沒幾分熱情。
「水杏,你咋了?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」韓順不由得犯了悶,問。
水杏搖搖頭,支支吾吾,「我覺得,這屋裡有點,有點不對勁。」
這可是新房,剛裝修完沒幾天,怎會不對勁?韓順上下左右瞅一圈,沒發現啥異樣。不,有聲響。「啪」,動靜不大,就跟用蒼蠅拍打蒼蠅一般。
韓順家的房子,是那種老式起脊的平房。前些日子,專門僱木匠吊了天花板。而那響從,分明是從天花板裡傳出的。
莫非,是耗子進去了?
不可能,我家沒耗子。韓順當即否了從腦瓜子蹦出的第一個念頭。不管你信不信,其實韓順也不咋信,韓家供的是柳仙,也便是蛇,狐黃柳白灰,五大家仙之一。可自此,家裡還真絕少能看到耗子的影子。
「難道是蛇?」韓順這聲嘀咕剛出口,就見水杏變了臉色:「你不在屋時,我覺得也是蛇,陰森森的,挺瘮人。我、我怕蛇!」
正如故事開篇所言,水杏小時候被蛇咬傷過,落下了心病,別說看見蛇,就算聽到蛇爬的動靜,都能心慌得暈過去。而見她怕成這樣,韓順不免心疼,當即取來架梯,噔噔爬上,起開了一塊木板。伸脖,探頭,只一眼,人便驚得「媽呀」一聲叫,跌下了架梯。
天,被吊棚遮住的房樑上,居然盤著一條足有手臂般粗的白蛇!繞樑盤了三圈,垂著蛇尾,吐著蛇信,樣子分外嚇人!
花燭夜,蛇盤樑,其中必有說道。很快,韓順的爹孃和爺爺奶奶全來了。等護著抖成一團的水杏去了別屋,韓順急了眼,去廚房抓來剔骨刀,抬腳就往架梯上跨。
「該死的冷血畜生,敢嚇唬水杏,我剁了你喂狗!」
「小癟犢子,淨胡說八道。」
爺爺呵斥住韓順,仰頭抱拳,衝那盤樑大蛇拜了拜。誰能相信,那蛇竟鬆開房樑,遊向了牆角,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緊接著,爺爺上了架梯,靠近大蛇盤繞的地兒細瞧,發現了一隻釘在房樑暗角、僅有火柴盒大小的小木盒。
費勁起下,放上桌,韓順打開了它。
但見盒內,方寸之間,做工非常精巧:一床,兩枕,兩個小木人平躺其上。從身形面目看,該是一男一女。
這小玩意,是啥東西?又是誰放到樑上去的?大蛇又為何要發出動靜,讓人發現它?韓順正自琢磨,爺爺卻似瞧出了啥名堂,衝韓順的老爹急喊:「快去請馬半仙!快!」
馬半仙,是孤鬆屯的神漢,據傳有兩下子。與此同時,韓順也看出了詭異之處:
在盒中機關的驅動下,那兩隻小木枕極其緩慢地側轉,慢得幾乎看不到在動。隨著側轉,小木人男女開始側身,面對面靠近,並抬起胳膊,作出了擁抱的樣子。
不,不是擁抱,那木人男的雙手探向的是木人女的脖子,要掐她!
詭木匠!機關詭術!
韓順頓覺心驚,想起了半月前的一檔子事。為結婚,裝房子,就請了住在村東的秦木匠來做工。秦木匠因腿瘸得厲害,一直沒成家,但手藝數輩祖傳,沒得挑。見他在櫥櫃上雕仕女圖,栩栩如生,韓順就嘻嘻哈哈逗樂子:瘸哥,你刻個媳婦,晚上摟著睡,既省錢,還不嫌棄你瘸,多好。秦木匠沒接茬,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。
十有八九,這木人機關是他偷偷釘上房樑的。其用意,應該是——
恰恰這當兒,秦木匠手拎榔頭,瘋了般衝進院,闖進洞房,照著那木盒重重砸下。咣,砸得粉碎。隨即,又將右手「啪」的拍上桌,一榔頭砸了下去……
那夜,秦木匠自廢手掌後,從孤鬆屯消失了,再沒出現過。馬半仙來了,看過殘缺木機關,嘆道,那對小木人,就是你韓順和媳婦水杏。今夜午時,木人男會掐住木人女的脖頸,而你韓順,也很有可能會迷失心智,扼死水杏鑄下大錯。
水杏聽得冷汗涔涔,也回想起很久前與秦木匠的一次相遇。那次,秦木匠漲紅著臉,說,水杏,我能託人去你家提親嗎?水杏咯咯一笑,你能好好走路嗎?
顯然,因韓順和水杏都嘲諷過他,才惹得他起了妒意與恨意,布下了奪命機關詭術。萬幸蛇盤樑,示了警,秦木匠也良心發現,最後關口趕來破了局,並斷掌立誓,今生再不操此詭術。
「切記,今後,莫要當著和尚罵禿子,守著矬子說矮話。小心禍從口出啊。」馬半仙嘆口氣,說聲「你們繼續洞房吧。明早,別忘了給蛇仙家上炷香,」走了。
而故事到此,也算告一段落。哦,還需再補綴一句,故事就是故事,三分真七分假,至於仙蛇盤樑,木機關詭術,皆屬道聽途說,請勿較真,看個熱鬧就好。
而故事到此,也算告一段落。哦,還需再補綴一句,故事就是故事,三分真七分假,至於仙蛇盤樑,木機關詭術,皆屬道聽途說,請勿較真,看個熱鬧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