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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雪初晴的午後,唐青走進花店挑了一大把洋桔梗,粉紅淺紫純白各選了幾枝。付錢時發現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買得多,唐青愉快地付了錢,抱起花聞了又聞,清新凈雅的洋桔梗有淺淺的馨香。

自從知道洋桔梗的花語是純潔無邪、代表真誠不變的愛之後,唐青再也沒有買過別的花種。

久違的太陽在連續下了大半個月的雨夾雪后姍姍露面了。街頭變得熱鬧起來,小攤販的吆喝聲中氣十足,撒歡的孩童們叮鈴大笑,綠化區不知名兒的鳥類成群出來找食。天空有水洗過的蔚藍,唐青覺得神清氣爽,仰頭親吻著陽光。

28年中沒有哪天能有今天這樣欣喜,就是當年考上理想大學也沒有如此興奮,唐青幻想著人生從此翻開新的篇章。唐青的大衣口袋裡裝著半小時前用過的驗孕棒,兩條紅線清晰顯現。是的,唐青懷孕了。

結婚三年,辭職備孕半年,終於迎來這一天。從洗手間出來的唐青壓抑不住激動拿起手機要告訴鄭健,在撥號的前一秒她剋制住了,等他回來親口告訴他,分享屬於彼此的勝利果實。

唐青試想著鄭建知道消息的那瞬間會不會把她抱起來旋轉?對著全世界大喊:「我要當爸爸了!我要當爸爸了!」或者趴在她的肚皮上安靜傾聽,然後一把擁她入懷,甜蜜地吻個不停……

唐青把玻璃花瓶洗凈,倒入少量水放入丁點白糖,把洋桔梗稍長的枝剪掉,多餘的葉子剔去,用打火機燎了一下莖根,這個方法是在花店學到的,剪刀口容易被細菌感染,火燙一下可消毒防止快速腐爛,養個十天半月沒問題,而且喝了糖水的花朵有甜香味。

分成三束,客廳、廚房、卧室各插了一瓶。看著就賞心悅目,唐青覺得現在的生活如同洋桔梗一樣,熱烈奔放,鄭健的工作平步青雲,成了公司的副總,有房有車,只等孩子九個月後呱呱墜地,一家三口其樂融融,就這樣一直幸福下去。

唐青的眼裡散發著母性的光輝,輕柔地撫摸肚皮,哼起了小曲,「親親我的寶貝,我要越過高山,尋找那己失蹤的太陽,尋找那已失蹤的月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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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靠在真皮椅上,看著于娜嫻熟地泡著茶水。于娜是年初新招來的助理,當時人事部拿了五個合適助理崗位應聘者的資料,鄭健一眼就相中了于娜,五官神態像極了一個明星,《麻雀》中的李小男!鄭健轉告人事部門,通知于娜儘快上班。

于娜來報到的那天正在是夏季最熱的時候。鄭健出了電梯就看見前台站著一個女孩,緊身白丅恤配天藍色的百褶中裙,背影略顯單薄。

女孩聽到腳步聲側身回頭,撲閃著大眼睛,不施粉黛的潔白面龐,羞澀的笑容一下子戳中了鄭健的心。鄭健低頭假裝咳嗽,迅速把目光移回。

隨後人事專員把女孩帶到鄭健辦公室,鄭健把已經簽過的文件挪到面前,翻個不停,佯裝很忙,女孩一肩挎著背包,一手拽緊垂下來的背包帶,有點局促不安。
三分鐘過去,女孩獃獃站著,鄭健沒有抬頭。

「鄭副總您好,我叫于娜,以後請您多多關照。」于娜話里的「您」語氣稍重。

「你先去外面的辦公室,我有事會找你。」鄭健話音一落就把眼光從於娜的臉上移到地面,穿著平底涼鞋的她有一雙似蔥白的玉足。

于娜禮貌地點點頭,輕輕地走出去把門帶上。

鄭健呼出一大口氣,在公司除了經理和老闆還沒有人讓他如此緊張的!整個上午他的心如野馬脫韁,沒有方向地亂蹦。快到午飯點時他憋了一大泡尿,走到門口兩次又返回,重新整理著裝,收回思緒后再把門打開。

「副總,您有事嗎?」鄭健剛走到過道,于娜「騰」地站起,直直盯著他。

「沒,沒事,你中午自由活動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鄭健逃似的沖向洗手間。初次見面以于娜的懵懂、鄭健的慌亂結束。

後來,鄭健提前給於娜轉正,每月的績效考評全是A+。悟性極高的于娜褪出青澀的裝束,身著公司定製的高級職業裝,那緊緻的腰身,飽滿的胸部,滾圓的雙臀,整天在鄭健眼前晃動著。

鄭健突然笑出聲來,于娜撒嬌似地抱怨:「副總笑什麼呢?說出來讓我也樂一下。」

鄭健伸長手臂,把于娜拉過來,于娜就勢一倒,癱進鄭健懷裡不得動彈。

「副總,上班時間注意影響。」

「怕什麼,誰膽敢嚼舌根就讓誰下崗,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人!」

「健哥,你就不打算給我一個名份嗎?讓我被人罵小三?」

「別急,我會想辦法的,現在起實施我的冷戰法,等她厭煩了我就會主動提離婚!」

于娜像蛇一樣繞上鄭健,兩具迸發出火花的肉體纏在一起。算算時間,從鄭健最初向于娜表白,于娜的不知所措,再到于娜的半推半就,已經過去大半年。兩人出差的日子中,滾遍了各個城市的床單。

辭職在家的唐青急於懷個孩子,對於鄭健的出軌一無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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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開車把于娜送到老南城的廉租房,開車往北城的家裡趕。早上需早起三十分鐘,繞過大半個城接上並不順路的于娜,是鄭健每天必修的功課。要得美人心,抱得美人歸,肯定要付出代價的,鄭健樂此不疲。

開門進屋,屋內飄著菜肴肉湯濃郁的香味。開著暖氣的房間如沐三月春風,唐青正在廚房裡忙碌。

「老鄭,你先換鞋洗手,馬上開飯。」

這句話幾乎是夫妻倆晚上見面的開場白,鄭健其實是不悅的,跟唐青說了無數遍,「不要喊老鄭老鄭,把人叫老了!」她偏不聽。鄭健想起于娜軟酥酥地叫「健哥」,聽著就得勁。家裡的女人總是這麼不懂風情,這大概就是女人跟女人的本質區別吧。

鄭健洗完手坐定,唐青就把飯碗和筷子遞了過來。

「先喝點墨魚豬肚湯,這個豬肚可難洗了,又腥又臭洗了兩小時才凈味,聽說冬天吃墨魚很滋補,你工作辛苦,多吃點。」

「你沒發現家裡有什麼變化嗎?」唐青繞到鄭健身後,湊近他的耳根。

鄭健四周瞟了一眼,「能有什麼變化?不是老樣子!吃飯吧,搞什麼名堂。」

「你再看看嘛。」

「行了,我都累活一整天了,你能安靜下么?」鄭健緊盯著唐青,唐青笑著的眼睛周圍有淺淺的皺紋,她半僵在那裡,很快就釋然了,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
算了,他肯定真累了,不就是插著的洋桔梗沒看到么?他忙得哪顧得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,就不煩他了。

九點整,唐青把浴缸的水放滿,倒入幾滴舒緩神經的精油,把剃鬚刀、乾淨家居服、書擺在旁邊。鄭健有泡澡看書的習慣。唐青有點局促不安,壓在心底的喜悅不知道怎麼說出口,本來要第一時間分享的,看著鄭健那黑青的臉她又打起了退堂鼓。

熄了燈,鄭健平躺,唐青半托住下巴,側身看著鄭健。

「老鄭,你還沒睡著吧,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。」唐青輕聲細語。

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!」鄭健翻動身體,背對著唐青。

「我有了,真的。」唐青一手放在鄭健的胸口,一手挑著自己順滑的髮絲。

「有什麼真的假的,莫名其妙!」

「我懷孕了,我們有孩子了,你要當爸爸了!」唐青有點小激動。

「什麼?」鄭健眼睛睜開,很驚詫,為掩飾心跳加速,他把唐青的手從胸口挪開。

「我測過了,絕對錯不了,大姨們遲了幾天沒來。」唐青嬌羞地等待鄭健的回應。

「先不急於告訴家人,等穩定再說。」鄭健抱著唐青,半晌說了句話。

唐青知道鄭健向來不善於表露情緒,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沉靜。在男人溫暖火熱的懷抱里心滿意足地睡著,而鄭健睜著焦灼的雙眼六神無主,直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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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開著車漫無目的轉悠著。原本打算和唐青先冷戰下去,無視她的賢惠和殷勤,厭倦之後離婚散場再娶于娜,是鄭健早一步的計劃。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,唐青居然懷孕了。

怎麼辦?過段時間唐青的肚子大了就沒迴轉的餘地了!老南城有一部分房子正在拆遷,渣土車漏的石塊掉得滿路都是,硌得車子爆胎,鄭健開開停停在一個小醫院旁找了塊空地停下換胎。

醫院應該建有很多年了,背光的牆長滿了爬山虎的藤條,醫院招牌搖搖欲墜,水泥台階坑坑窪窪,大門上有個鮮紅的「拆」字。

門衛室有三個老頭正在下棋,院里稀散地停著幾輛落滿灰塵的車,牆角的電線凌亂,分類垃圾桶的垃圾堆成山。導醫台後坐著個老太,麻利地織著圍巾,台上放著幾個線團,地上立著個取暖器。

「請問婦科在哪個科室?」鄭健問道。

「二樓往左第四間。」老太抬起了頭,「你看婦科?一個大男人看什麼婦科?」老太看著鄭健身旁無人,有點疑惑。

「哦,幫朋友諮詢一下。」

「我們醫院對於不孕不育、保胎、流產、接生、剖腹產有一條龍服務,別看醫院有點舊啊,建院二十八年了,技術非常可靠。」老太指著對面一個糊著報紙的小窗口,「到那邊先掛號,再去二樓找專家。」

二樓的走廊上空無一人,鄭健目測一下,自樓梯為界,一排左右各有六七個房間。走到左邊第四間,門是開的,醫生正站在窗口打電話,背對著門口。

「你不要天天吵吵嚷嚷找我要錢,我又不是造錢的,最近股票跌得凶,你去找你那個死老爸,我就不信他天天帶野女人風流快活,連親兒子都不養了。」鄭健沒進門,馬上下了樓。

十五分鐘后他又返了回來,手上拎著一個簡易布包直接進了婦科診室,回頭就把門反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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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正搓洗著盆里的米,鄭健就回來了,比平時早了兩個小時。

「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,不過節不周末的?」唐青有點意外鄭健的早歸。

「以後每天都要早點回來陪你,你懷寶寶了,得換我照顧你。」鄭健抱著新買的榨汁機,從冰箱里拿出幾個鮮橙。

「明天起要榨新鮮果汁給你喝,這些煮飯炒菜洗衣的活全交給我。」鄭健解下唐青的圍裙把她扶著去客廳。

「走路不要邁大步,小心動了胎氣,你就乖乖坐著等飯菜出爐。」

唐青看著鄭健笨手笨腳的樣子,笑彎了腰。鄭健做的菜要麼半生不熟,要麼燒成糊狀,唐青裝作很好吃的樣子。她深信鄭健肯如此改變,是真的愛孩子、愛自己、愛這個家。晚上臨睡前,鄭健把鬧鐘調到六點四十五。

大清早,廚房裡就傳來電機轉動低沉的聲音,砧板上削了一堆橙子皮,鄭健打著呵欠溫著牛奶,倒著果汁。穿著睡衣的唐青看到這一幕感動不已。

「我想趁這個周末去市婦幼檢查下,確實正常好放心。」唐青對著正要趕去上班的鄭健說。

「不著急呢,這不是才懷上嗎?再過些時日吧,現在醫院那些設備有輻射,寶寶太小怕有影響。」鄭健牽起唐青的手,「你在家裡好好休養,我下班早點回來。」唐青點點頭。

辦公室里,鄭健閉目捏著鼻樑,作假寐狀。于娜報告完工作進度,故意俯下身段,直勾勾盯著鄭健看。

「健哥,最近你有小秘密吧,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。」見鄭健沒反應,于娜走近,半屁股坐在鄭健大腿上。

「連著兩天都不去接我了,害我打車打半天,差點遲到。」

「這幾天有點家務事著急處理。」

「是不是跟你老婆攤牌了?那我很快就可以入住你家?」

「娜娜你別急,等時機成熟,最多三兩年。」

「我現在都二十一了,要等到二十四五啊,到時候人老珠黃,你還要我嗎?」于娜很不高興,從鄭健身邊站起。

「上次說好不超過一年你就能順利離婚的,這回又變成兩三年了,下回你再告訴我等五六七年吧!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心裡?昨天我還推了別人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,下回我就去相親,等著你註定沒有結果。」于娜雙手抱胸低頭抽泣。

鄭健從身後抱住了于娜,把頭埋在她香氣濃烈的頸窩裡。鄭健心裡沒底,一個勁地跟于娜道歉。

下午,鄭健拎著皮包走進公司附近的快捷酒店,于娜心有靈犀跟了過來。

待于娜進門,鄭健撕扯著于娜的衣褲,揉著顫抖的雙峰,嘴唇在各自身體上遊離,呼吸變得急迫,熱流涌動,瘋狂地碰撞,歡愉即將達到高潮。關鍵時刻,鄭健的手機響了。

于娜把指甲深掐到鄭健的肌肉里,示意他不要停頓,偏偏打電話地沒完沒了,鄭健放開于娜,撿起地上的外套,掏出手機。

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,接通之後對方說了幾個字「我們見面談」就掛斷了。

鄭健把手機關機,汗津津的于娜誇張的呻吟,絕贊的技巧,讓鄭健墜入雲里霧裡,只有跟于娜融為一體,鄭健才覺得生活無限香艷,生龍活虎的他在性福的巔峰上所向披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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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沒想到女醫生這麼快就給他回復了。

那天鄭健從銀行里取了六萬塊現金,拎到女醫生面前,當場給她一萬,告知她那一萬是無償提供。若事成之後另外五萬一次付清,並安慰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,只在醫生工作範疇內的小事情而已。

鄭健讓她先考慮考慮,離開時留下了手機號。鄭健從醫生看到錢眼睛放光和收錢的果斷中,就知道有戲。在約定的茶樓,鄭健早到了一小會,女醫生著便裝戴著墨鏡坐在對面。

「您好,我姓鄭,請問貴姓?」鄭健真誠地伸出右手。

「客套就不必了,我們都是比較忙的人,鄭先生的要求不妨直說。」女醫生徑直坐下,左右環視一圈。

鄭健收回右手,有點小尷尬。

「是這樣的,我小妹最近找了個渣男剛查出懷孕,家人是全力不支持她生出來,她前夫正等著和她復婚,小妹被蒙在鼓裡,所以我們萬分著急!」來之前鄭健就編好了故事。

「那就把胎兒流了唄,我還以為多大的事,這個手術我們會。」

「小妹是個直腸子,她認定的事誰也干涉不了。我需要你想個辦法就是讓她自然流產,真實沒有破綻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人為地自然流產?」女醫生堅決搖頭,「這跟謀害是一個意思吧!」

「上次說好的五萬塊錢正放在我車上,你想想吧,我還會害自己的親妹妹?有什麼後果我全力承擔!」

「你看醫院裡哪天沒人流產?就跟小感冒一樣,三五天過去后誰吃飽了撐的會去查你?」

「再說你們醫院過段時間就拆了,那些醫療記錄不是要銷毀?你擔心什麼呢?」

「你其實在做好事,挽回一個女人一生的命運。」

醫生面對鄭健喋喋不休,陷於沉默。

「容我仔細想想,過兩天給你答案。」女醫生離開時說了一句。

兩天後的星期三,鄭健的車出現在老醫院的側門,十分鐘后他提著一個塑料袋,上車匆忙把車開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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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早睡晚起,成了瞌睡蟲。確定懷孕這一個多星期來,人變得又懶又困,鄭健倒像換了個人一樣,跟以前的唐青互換,天不亮就在榨汁,煮鴿蛋,洗衣拖地,無所不能。

星期四整天,鄭健沒去公司報到,他的工作時間可自由支配。伺候唐青在飯後喝下果汁和牛奶,他倦怠地躺在沙發上,冒著冷汗。唐青挨著鄭健,開始小女人般的撒嬌。

「老鄭,我現在覺得可幸福了,你對我這麼好,我一定多給你生幾個寶寶。」

「你想累死我啊,生多了你不怕成黃臉婆被我甩了。」

「你才不會,我家老鄭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!」

半夜三更唐青痛苦地動個不停,睡不安穩。鄭健也沒睡著,冷冷地感受著旁邊傳遞來的翻來覆去。星期五早上鄭健正在打領帶,唐青揉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。

「老鄭,我流了點褐色分泌物,我怕咱們的寶寶不會有事吧。」唐青的黑眼圈好重。

「你不要胡思亂想,寶寶堅強著呢,放心,有我在。」

「我們去醫院看看吧。」唐青的語氣帶著乞求。

「我今天有重要會議,真走不開!要麼明天周末咱們去醫院吧。」鄭健輕拍了下唐青的肩膀,出門前吩咐她記得喝果汁和牛奶。

鄭健進了辦公室,就把手機調為飛行模式。

唐青蜷縮在床上,小腹一陣一陣痛得要命,汗水濕透了額前的頭髮,掙扎著去洗手間,底褲上一片鮮紅。

她撥打著熟悉的號碼,一遍遍傳來,「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,請稍候再撥。」

周圍沒有親戚朋友,唐青艱難地看著漫長的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。

鄭健站在四十幾層的高樓上,看著離市醫院不遠的自家附近的環城公路上車子變得越來越擁擠,如長龍般慢慢蠕動。

他撥打了唐青的手機號,「青青,今天總部的領導蒞臨公司,開了一整天會議,我才看到你的未接電話。」

「你快回來,我好痛好痛。」唐青的聲音細若遊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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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抱起唐青上了車,準備往市中心方向跑。

「不好,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全被堵住了!我們往南城去,先找個醫院看看吧!」鄭健調頭沿小路飛奔,唐青躺在後排座,臉蒼白得像紙片。

鄭健把事先編好的簡訊發送給女醫生,「病人二十分鐘後到達,請提前準備!」

到達醫院門口,真的有一輛推病患的車在等候,唐青被推上了二樓的手術室。女醫生簡單詢問了唐青幾個問題,如最後一次月經期?出血持續多久了?胎兒是保是流?

唐青淚水決堤,撕心裂肺對著醫生喊: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,求求你!」
做完彩超,女醫生神色凝重地說:「是宮外孕,輸卵管已破裂感染,必須馬上手術,否則大出血!家屬呢?快點簽字!」旁邊幾個護士忙開了,準備各類醫療器械。

唐青揪住醫生的胳膊,不相信這是真的。鄭健攙扶住唐青,一臉陰沉。

「病人快去更衣,馬上手術,不能拖了,麻醉師準備。」

兩個護士扶住唐青往手術室走,唐青無助地盯著鄭健,鄭健抓著自己的頭髮,茫然頹廢。麻醉師給唐青的身體注入麻醉藥時,女醫生被護士叫了出來帶到鄭健面前。

「我再加五萬,你把她兩側的輸卵管切了!」

「你怎麼臨時變卦,說好了把胎兒流掉!」

「時間寶貴,你自己看著吧!」鄭健把手機舉起,「您放心,我這裡錄的證據是不會泄露的,還有你給我弄來的葯我留了一部分。」

「這樣會害了她,以後再也不能正常生出孩子!」

女醫生的臉漲得通紅,丟下這句話進了手術室。一個多小時后,護士們陸續出來,唐青的麻醉還沒醒,安靜地躺在病床上。趁著無人,鄭健掀開唐青的病號服,看到腹部兩側微創的傷口包著紗布,他滿意地長吁了一口氣。

他把裝錢的布袋放到女醫生的抽屜里,「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,請管好自己的嘴!後會無期。」鄭健打了個響指,瀟灑地轉身離開。

鬼才要再見到你!女醫生鄙夷地目送他出去,拉開袋子看到那堆錢頓時眉開眼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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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把購物車裡寶寶的衣服全部清空,頭髮凌亂,呆坐在電腦前放聲大哭。為何幸福如此短暫?寶寶是男?是女?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這個精彩的世界就匆匆走了。

不吃不喝的唐青骨瘦嶙峋,瓶里插著的洋桔梗乾枯脫落,花蕊花瓣沿著玻璃瓶掉了一圈。冰箱里塞滿了橙子紅提,榨汁機安靜地躺在廚柜上,「孩子走了,還喝它吃它有什麼用?」唐青把水果扔進了垃圾桶。

鄭健從醫院回來保持沉默,面對唐青連安慰都沒有一句,不想說也懶得說。他想過,如果唐青不振作起來,用不了三五個月,她要麼瘋掉,要麼自動退出。

再不濟就是一年後發現自己懷不上孩子,去大醫院查出雙側輸卵管被切,大不了就是一起惡性醫療事故,而拆了的醫院已對不上編號,誰都知道唐青是受害者,但絕對沒人會想到還有幕後黑手。鄭健忍不住為自己的智慧稱讚。

下班以後鄭健盡量在辦公室多逗留下,或者去于娜的小單間溫存一會兒,就是不願看到唐青一副哭哭哀怨的模樣。

有個早上,唐青看著鄭健出門,轉身發現他手機落在飯桌上,拿起手機去追他,手指觸碰到一條錄音,瞬間被憤怒淹沒。她把手機放回原位,站在沐浴房裡,從頭澆了個透心涼。

當客廳擺上鮮香的茉莉,唐青利落地紮起馬尾,露出光潔的額頭,報了瑜伽班,笑容重回臉上。鄭健注意到這些變化時,已距離人為流產過去一個半月。

「我們又可以實施造人計劃了!」于娜被調去兩千公裡外的總部學習,鄭健的慾望無處發泄。

唐青掙脫開他,「醫生說了六十天內禁房事,現在,我真的害怕!」唐青聲音打顫。

「你也太膽小了,醫生說的話能信嗎?就是幫你做手術那醫生一看就……就不是好人!」鄭健轉了個音調,「連我們的寶寶都沒救回來!」

「算了,她已經儘力了,是我自己身體底子差。」兩人各自睡去,不再說話。

于娜回來后,鄭健憋得恨不得把她撕碎了,鄭健告訴于娜,「我們的好日子快來臨了。」

鄭健發現和唐青親熱時她變得神經質,不是躲避就是畏懼,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順從木訥,躺好姿勢一動不動。

這樣也好,省力省事!鄭健暗地譏笑唐青的懦弱和幼稚,「不就是打了一回胎,有必要整得跟貞節烈女一樣抗拒嗎?」

鄭健在書房裡看到一封信,唐青寫的:
「鄭健,我真的虧欠你太多,連孩子都不能順利生出,我想好了,用兩年時間來回報你對我的良苦用心,兩年過後我們互不相欠就離婚。你不用愧疚,更不用自責,我已作好孤獨終老的打算。餘下的兩年,我會盡心全力照顧你,請你安然接受。當面說不寫口,就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,唐青」

鄭健幾乎樂得要蹦起來,這個傻女人算有點自知之明,兩年未免太長了點,只得走一步看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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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主動住進了客卧,每天不停地榨汁、溫牛奶、煲湯,她買了兩套杯碗,圖案形狀一樣,容量有大有小。鄭健用的是大杯大碗,唐青用小號。

鄭健樂意接受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的待遇,唐青從不過問他周末的安排和晚歸的行蹤,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唐青這個免費保姆貼心貼肺真不錯。

鄭健朝九晚五波瀾不驚地工作著、曖昧著、鬼混著,只是在唐青面前他不輕易表露,回家就把手機調了靜音,于娜發來嗲嗲的語音他關著門來聽,企盼著這兩年快點過完,一切就將塵埃落定。

有天接于娜上班的路上,鄭健看到老醫院在一夜之間夷為平地。稍微緊繃的心立馬輕鬆多了,前不久的事件將永遠消失在記憶長河裡。

唐青煮飯打掃出門買菜學瑜珈,她買來大包中藥煎熬,當著鄭健的面說:「這是保養子宮的,我只是少了根輸卵管而已,還有一根呢,等到離開你,我還想做個完整的女人。老鄭,你說我講的,對不對?」

鄭健不敢看唐青的眼睛,點點頭走開。他意識里有點模糊,手術過後沒告訴唐青她被切了一側輸卵管吧?又好像是手術時女醫生提過,反正都不重要了。

鄭健不在家的白天,客卧里被厚重的窗帘遮掩得嚴嚴實實,黑暗裡里可看到唐青貓著身子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行李箱,拿出盒裡的藥片,一片一片擺好,一片一片敲碎,敲得咬牙切齒,敲得淚流滿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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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意識到自己身體有了變化,疲軟無力,撐不起勁,在於娜一次次嘲笑下,自尊被傷得一敗塗地。

公司新調來一個年輕英俊的總經理,于娜果斷甩了鄭健,投入到新的戀情中。

鄭健堵住于娜,「娜娜,我離婚了,我們結婚吧!」

于娜笑得地動山搖,「傻子,你真以為我為了要一個名份?真的愛你?你醒醒吧,你不過是我的一塊跳板!總經理比你有錢有權吧,識相的滾遠點!」

鄭健想找唐青重歸於好,把之前的兩年契約收回,跌跌撞撞回到家中,發現唐青已經走了。

兩年來,唐青做著同一件事,把買來的腎上腺皮質激素類和環丙氯地類藥物磨碎,摻進大號杯子,早晚倒滿果汁牛奶,甚至放在湯里,看著鄭健大口大口喝下,她有種復仇的快感。

唐青聽完鄭健手機上的那段錄音,找到女醫生,幸好那個女人在拿起手術刀的最後一刻還有點良知,給唐青留了一側輸卵管,只在皮膚上輕劃了一道小口子,騙過了鄭健。

女醫生把鄭健給她的錢在唐青的監督下捐給了社會福利基金。

唐青想,當初他用米非司酮給她造成自然流產的跡象,如今她用這兩類藥物致他終身不孕不育,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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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健整天恍惚,無法正常工作和生活。三個月後,他遭到公司解僱。

病曆本上寫著:內分泌軸系統紊亂,生殖器無法勃起,精子活力不足,致畸率高危,初步診斷為長期服用了致不孕不育的藥物。

拿著醫院開具的報告,鄭健生無可戀從十六層頂樓上跳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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