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養育撿來的六指棄嬰,她被迫離家;棄嬰報恩,為她養老送終!
故事發生在許多年前,那時,因為醫學的不發達,夭折的孩子特別多。對這樣的孩子,一般都不會讓他們進祖墳的。講究些的,買口小棺材找個地方埋掉,一般的人家,就拿個草蓆子一裹,往山裡一丟。
石泉村的黃蒿峪就是這麼個地方。也因為這,這裡聚集了一幫野狗,經常發生爭食撕咬,淒厲的狗叫聲讓這裡顯得更加陰森恐怖。時間長了,黃蒿峪就漸漸人跡罕至,成了人人聞之色變的地方。
有一天,村裡的李大娘到和黃蒿峪相鄰的山上去採草藥,隱隱約約聽到了嬰兒的啼哭。她一開始沒在意,以為是誰家把孩子帶上山了,可那哭聲一直持續著,把善良的她引到了黃蒿峪。
在一塊大石頭上,她看到了那個孩子,是包在一塊破布里的。奇怪的是,旁邊就是幾隻看起來窮凶極惡的狗,卻只趴在那裡,倒更像孩子的守護者。
李大娘搶上去抱起了孩子。孩子雖然哭著,但看起來面色紅潤,哭的聲音也很大,不像有毛病的樣子。她再仔細查看,明白了,原來孩子的兩隻手都是六個手指頭。在當地有種說法,說是生有六指的孩子不祥,是克親屬的,這孩子又是女孩,估計是這個原因才被丟棄的吧。
李大娘心裡挺不是滋味,把孩子扔到這裡,和親手殺了她沒什麼區別,要不是自己來採藥,這孩子肯定就沒命了。不管咋說,這都是一條命,李大娘就把她抱回了家裡。
那時候,李大娘娶兒媳婦了,還沒生孩子。看到婆婆抱回個女孩,還是六個指頭的,臉就拉下來了。李大娘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,說咱總不能見死不救,我也不是沒見過六指,人家一家人都活得好好的,哪有什麼不祥?就趕緊去熬米湯給孩子吃。
村裡卻有風言風語流傳,因為英子是六指,又是從黃蒿峪撿來的,說什麼的都有,連鬼孩妖孩都出來了。李大娘只要聽到這話,就會拉下臉來,說英子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我不知道,可現在她是我的娃,你們不能這麼說她。村民們當著李大娘的面就不敢再說不好聽的話了。
到英子三歲的時候,李大娘的兒媳婦好不容易懷孕了,不到三個月的時候卻流產了。於是,流言蜚語又起,說都是因為收留了英子,才害自己的孫子長不大。李大娘心裡也難受,她守寡十幾年把兒子拉扯大娶上媳婦,不就盼著能生孫子嗎?可這能怪到英子頭上嗎?沒想到的是,兒子兒媳也一起責怪她,說找算命先生算過了,就怪英子,讓她把英子送走。
李大娘看看怒氣沖沖不停埋怨的兒子和媳婦,再看看可憐巴巴一直喊娘的英子,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。她拉扯了英子三年,對英子有感情了,再說,把她送給誰呢?思來想去,她對兒子和媳婦說:「那咱們就分開過吧,這家留給你們,我和英子搬到菜園的小屋裡去住。」
「娘,你寧可不要兒子也要這丫頭嗎?」兒子大嚷著。「娘誰都想要,可你大了,英子還小。」李大娘強忍著眼淚說。
就這樣,她帶著英子住到了村邊菜地的小屋裡,靠種菜採藥為生,家當就全留給了兒子和媳婦。
兩年後,英子五歲的時候,媳婦終於生了個大胖小子。這本來是件大喜事,卻又成了英子不祥的新證據。媳婦為了不讓自己沾染霉氣,都不讓李大娘靠近孫子。
李大娘是又歡喜又傷心,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下來了。好在英子雖然多了兩個手指頭,但小小年紀就懂事,知道心疼娘。李大娘還發現,她對草藥恨感興趣,特別喜歡去采草藥,兩人去藥店賣葯的時候,她也喜歡追著夥計問這問那。藥店的老夥計對著李大娘挑起大拇指,又遺憾地搖搖頭:「這丫頭有靈性,要是個男娃,肯定能成為一名好大夫。」
英子從沒想過要當大夫,但卻救了人,救的是李大娘的孫子。那年,英子15歲,李大娘的孫子10歲。10歲的男孩都是淘氣的,李大娘的孫子也不例外,到山上瘋跑一天後,回家就發起高燒來,然後上吐下瀉,兒子和媳婦哭哭啼啼地到處請醫生,吃了葯根本不見效。眼見這孩子是不行了,不知道誰多嘴,說那天他們在山上玩的時候,看到英子在採藥了。
兒媳婦立刻就瘋了,跑到小菜園裡又哭又罵,罵英子掃帚星,克了她兒子,說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讓英子抵命。這時候,英子和李大娘才知道孩子病了。
一看英子從小屋裡出來,兒媳婦撲上去就抓她,還把來勸的李大娘推了個趔趄。倒是英子鎮定,簡單問了看熱鬧的人幾句孩子的病,對兒媳婦喊了一句:「嫂子,我能救大侄子。」
兒媳婦最初是不同意吃英子煎的葯,可眼看孩子就不行了,死馬當成活馬醫吧。結果,孩子吃了英子煎的葯,上吐下瀉止住了,高燒慢慢退了,幾天後,竟然能下地了!
這下,英子可在十里八鄉出名了。雖然嫂子一點都不承她的情,說這本來就是她惹的禍,她治好是應該的。
漸漸的,村裡有人有些小病開始來找英子,慢慢的,大病也來找,英子竟都能妙手回春。關於她不祥的言論漸漸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她是仙童下凡,來拯救黎民的。英子和李大娘聽了只是笑笑,沒人知道她們經歷的心酸,也沒人知道英子為了學習醫術付出的努力。
沒過幾天,就有人找上門來,說她才是英子的親生母親,當時不要她也是有苦衷,現在天天想她,都要哭瞎眼睛了,希望她能回家。英子聽完,不動聲色地打開門:「您請回吧,我已經有世界上最好的娘了。」
在英子的精心照顧下,李大娘身體一直很健壯,在她70歲那年,在睡夢中安詳離世,英子為娘舉行了隆重的葬禮。
料理完李大娘的後事,英子也不見了。有人說她真是仙童下凡,現在回到天上了,也有人說她是報了李大娘的養育之恩,離開這個傷心地,過自己的日子去了。
只有李大娘的兒媳婦在家裡,一會兒哭一會兒笑,因為英子臨走前,給她留了10兩銀子,那是她這麼多年行醫的積蓄。
李大娘的兒媳婦哭著,笑著,猛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【故事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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